3)第34章_穿过骨头抚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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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过多少京城的能才将士。

  “桑桑。”高铮叫我,音平气和,没半点露了馅的尴尬。他给我们介绍,“妈,这是桑尚陌。”“桑桑,这是我妈。”

  我连忙叫了声“阿姨好”。不意外,进来时就猜到了。

  女士对我笑笑,那笑容没瑕疵,却也不温暖,“你好,小桑。”只这一句,就收了口,转头又对高铮说,“我出去跟周院长道个谢。”就出了病房。

  我站在床头,没挪步,高铮向我伸了伸手,我慢吞吞坐过去。我们对望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他脸上有着自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隐隐傻笑,我心里是一颗石头刚落地另一颗却又悬起来的不上不下。又过了一会儿,他把我拉得更近了点,拽着我的手说,“我一睁眼睛就在想,太好了,没挂,还能看见你,还能和你在一起。”

  他这话像个开关似的,一出口就把我眼泪全拨出来了,我忍不住啜泣起来,“越担心越成真……早就说不让你骑……走得再急也不能忘带头盔啊……都怪我懒,给你送去好了……”

  “关你嘛事儿。”他忙打断我,“要怪怪我,自己大意。”

  得了,争论这个没意义,今后不戴头盔不准出门。“你怎么摔的?”

  “拐弯儿被一车挡着了,突然冒出来一老太,我怕撞着人老人家,急变向,结果路滑就摔了,没想到摔出个脑震荡。”脑震荡那三个字,被他像“半身不遂”“全身瘫痪”一般地说出来,听着我就颤。

  “除了右肘,身上还哪儿伤着了?”

  “没了,衣服厚着呢。胳膊肘也是巧了撞马路伢子上了,不然也不至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调子一低,请求般地柔声试探着问我,“桑桑,跟我回我家去……好不好?”

  我看着他,骨鲠在喉。

  “我们的事儿我已经跟我妈表过态了。”他追加。

  我还是默默。

  “等我一养好,能下床了,就去登门拜访叔叔阿姨,好不好?”

  “高铮,”我终于开口,很严肃,“……你到底是谁?”

  我看着他的表情演变出一个复杂来:疑惑,恍然,愠怒。我盯着他,要他回答。

  定格在最后那个表情,他反问我,“我们都快去登记了,你现在问我我是谁?”

  “我现在觉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愈发地横眉切齿,“我、我当然是高铮!”

  “你不是。”

  傍晚时分,高铮的胳膊被打好了石膏,高母与医院商议后,决定将其转移回家观察调养。我本想自己离开,他不答应,威胁我若不同去他就随我回五道口。高母听罢即刻就施令,“不行,你必须得在床上养着,这几天不能随意走动,还得观察有没有并发症。没拆石膏之前胳膊也不能动。总之哪儿也不许去。”说罢便嘱咐旁人将我一同携了去,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高铮的病床被推进一辆医车,我被请进了一台玉黑光亮的房车,同车的除了司机只有高母,秘书被她支了开。

  我从坐进如飞机头等舱般的座椅那刻起,便开始胸闷气短脚发软:空间超凡的客厢,顶蓬如十五格天窗般的漫射灯光将尴尬的气氛瞬间调转成舒愉;座椅皮面比我最好的皮包还要柔软;踩在厚实的丝绒织毯上,脚底飘然得没了感觉;车门、车顶内侧和中控台上或包裹以纳帕皮,或烤以黑玉高光钢琴漆——连我这个见识浅薄的车盲也轻易就看得出高家这尊贵致奢的座驾与张一律那傻大奔的区别。眼见与手触的一切,卷成一股锐不可当的势气紧紧裹迫住我,此刻我更加确定自己深深地上当了,傻傻地受骗了。

  像是给足了我打量与暗叹的时间,一直在我身旁不动声色的高母突然开了口,半句不啰嗦,开门见大山,“桑尚陌,XX年X月生,B型血,北京人,祖籍山东,独生女,X大毕业,现做平面设计,父亲是X大经管院的教授,母亲是市教委德育处的;结过一次婚,前夫叫沈东宁,做软件;有一个年纪相当的发小叫张帆,刚从上海调回来……”

  温控绝对适宜的车厢里,我听得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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