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167页_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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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响,舌间味蕾的感觉是又甜又咸,吮吸的欲望升腾着,激发他像牲口啃青一样连舔带咬。在北八号工棚里,女人的身体像白嫩而舒卷的菜心,乳房盈盈莲蓬般绽放。赵庆平就是一团烈火,炙热的覆盖叫她感到窒息,浑若无骨地化成了一滩水,劈头盖脸地激溅成水花。她浑身燃烧着,小腹痉挛,手指剧烈地抓挠土炕,有无数彩色的光波,一圈一圈地漾开。年轻的肢体发出撩人的气息,赵庆平迷恋其中,一呼一间满是湿漉漉的水气。

  工棚里充满旧砖湿木的尘土味,夹杂着尿臊。而此刻,腥涩的气息便如小小的羊羔在四下走动,浓重的霉味和破胶皮的臭味被掩盖了。清冽的星光从棚顶破席子缺口处流泻下来,一半落在地上,一半照在仄斜的门框上。女人慵懒地摊开四肢,腹部的烧灼渐渐冷却,缠绵和缱绻慢慢枯萎了她浑身瘫软酸乏,却没有睡意,身后是赵庆平有力的鼾声。

  仅仅数小时以前,这女人还与赵庆平毫无瓜葛。

  矿上总有一些拖家带口的矿工,这部分人多是从热河一带强制移民来的。为了彻底隔绝与关内的联系,日军在热河“边境”制造了千里无人区。移民被安置到了矿山,上百人挤在一栋大房子里,不分男女老少住在两铺炕上。人性和尊严已荡然无存,剩下的仅仅是个号码而已。矿山就是阎王殿,矿山就是阴曹地府,进去容易出去难。丈夫活着,女人活得像牲口,丈夫死了,女人还不如牲口。每隔一段时间,蔡教龄就安排手下去“配给”女人。在把头们看来,“配给”女人是顶有趣的事情,他们乐于此道,干得不遗余力,净想些花花点子馊主意。并不是所有矿工都能得到“配给”,一般得是生产骨干,起码也得让把头瞧着顺眼。这天,赵庆平被喊了去。郑瞎打不怀好意地笑了,说:“赵小鬼,赏你个媳妇。”

  懵懂之间,赵庆平被推进了院子里。一看,排列了两排麻袋,麻袋嘴扎得紧紧的,麻袋里扭曲蠕动,传来含糊不清的呜咽。他凛然一惊,随即明白里面装的是人,确切地说是女人。晕头转向的矿工们被勒令站成两队,每人身后对着一条麻袋。对齐之后,郑瞎打一声令下,矿工们转身解开麻袋,摊上哪个就是哪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可能摊上个老妇人,而四五十岁的汉子可能碰上个小媳妇。这场景荒唐得难以形容,把头们要的就是这种啼笑皆非的效果。把头们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寻开心,其目的一方面是叫丧夫的妇女有人管,另一方面是互为监督,防止矿工逃跑。假若哪个女的不喜欢,报告说男人想跑,把头会毫不迟疑地将矿工打死,而重新给女人“配给”个年轻的,以示奖励。如果女人知情不报的话,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在“郑瞎打”等人这边,人性的奇诡变化,非是常理所能解释,残暴而变态的心理导致了极度扭曲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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