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古寺名为临江寺,是高祖兴建汴河行宫时一同修建的,六百年间香火鼎盛,乃是与大寒寺齐名的古寺。步惜欢此请明着说是为了阐扬佛法,实则是为了暮青。空相乃是高僧,非有缘难以得见,他年事已高,又有云游之愿,日后四海为家,再见甚难,而经书之惑未解,既然见到了他,自然要设法留他些日子。
空相道:“多谢陛下,那老衲便在临江古寺设坛七日,七日之后从淮州南下。”
步惜欢沉吟了下,“自淮州往南,最南端可是星罗,大师莫非仍有出海之意,此番陛见是为了国书及通关文牒而来?”
空相既是渡海而来,又有出海之意,那何必特意来一趟汴都?除非他有远游诸国之意。依大兴律,僧人云游,只需有僧牒在身,便可不受籍贯限制,但若云游列国,没有通关文牒及国书,他是既出不得关,也进不去诸国的。
“陛下圣明。传闻星罗之南有诸岛国,东南有仙山,西南有洋人之国,老衲早年已游历过九州,此番确有出海之意,故而奏请陛见,请陛下赐国书及通关文牒。”
“星罗之南的岛国,朕倒是听闻有人到过,可仙山及西洋都离星罗有千万里之遥,且远海风浪莫测,近海海寇猖獗,朕虽可命镇南大将军魏卓之率海师及战船护送,但出海依旧凶险。大师年事已高,当真要冒此险?”
“阿弥陀佛,空也无,无也无,四大皆空,何为凶险?”
步惜欢默然,见岁月的痕迹刻满了老僧的面容,却也仿佛沉淀在了他的眸底,看似清静,清静也无,当真是万般皆空,“那朕就不强留大师了,七日之后,朕必备妥国书及通关文牒,亦会命镇南大将军为大师准备海船、护卫及衣食药草等所需。”
“多谢陛下。”空相向帝后施了一礼,接着道,“出海云游,不知归期,老衲无需护卫,此行自有有缘人相伴。”
“哦?”步惜欢以为空相此行已有同伴。
却听空相道:“老衲来汴都奏请陛见,除了向陛下求赐国书及通关文牒外,还是为了一人而来。此人与我佛有缘,就在汴都城中,但要此人与老衲一同出海云游,需陛下恩准。”
“哦?何人?”
“当今太上皇!”
*
当初的恒王爷,当今的太上皇,竟然有佛缘,说出去能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早些年,因步惜欢骄奢淫逸之名太盛,其父恒王相较之下就显得无名了些,但恒王庸懦,天下皆知,用民间之言来说就是窝囊废。如今,昏君成了明君,恒王却依旧是恒王,人被囚于宁寿宫中,太上皇的诏书迟迟未颁布天下。
百官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些风声,昨夜的事尚未听说,但听说恒王一直在闹。原本朝中有几位老臣想借此事上疏,以孝义及教化百姓之由劝说圣上颁布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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