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短歌行(七)_【女尊】杯深琥珀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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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花凋了又开,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

  银钩似的月亮悬停在天幕最高处,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

  陆重霜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慢慢翻着文宣给自己编撰的诗集。她上回读到的那句“昨夜花凋弦下月,今宵有恨泪纵横”,也被他收编在内。他写小楷,笔锋极润,不似陆重霜那般陡峭冷峻。烛光照着微黄的蜀纸,瞧去是暖的,指尖一触,却满是秋夜的寒凉。

  葶花带领女官搜查各宫去了,帝君寝殿内,医师与侍从仍候在原处,沉默地数着烛芯灼烧的细响。年纪大、资历深的几位太医有圣人赐座,还好过些,年轻的医师与侍从们只能低眉顺眼地立于一侧,祈求帝君平安。

  最可怜的莫过于还跪在殿外的萧才人。他起先不死心,哭着在殿外央求,哀嚎声透过窗棱,似有似无地传到里屋,像绞死猫似的。

  陆重霜听着,既不派人出去责备,也不松口命他回宫,摆在她手边的雕凤烛台换了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外头的声儿也渐渐止息,兴许是嗓子哑了,哭不动了,当然也可能是晕死过去了。

  谁在乎呢?

  “陛下,”长庚上前,手里攥着个拿帕子裹紧的木偶,“葶花那头查到了点东西。”

  陆重霜接过,揭开巾帕的一角,朝内瞧了眼,又将桐木偶人递了回去。

  正刻姓名,背刻生辰八字,扎了七根朱绣花针,意在招恶鬼作祟,是厌胜之术无疑。

  “哪找到的?”她问。

  “萧才人寝殿的后院。”长庚道。“葶花趁夜派人出宫,径直绑了殿内侍从的亲友过来,不一会儿就招供了。”

  陆重霜又问:“就他一个人做的?没点帮凶。”

  “葶花派来传话的人说,这些都是萧才人从萧家代入宫的侍从教唆的。”长庚答。“后宫先前传过流言,大意是您为了婉拒突厥公主的请婚,要纳萧才人为卿士·····他大抵看自己升不了位份,怨上帝君了。”

  “这萧才人平日与谁比较亲近?”

  长庚“啧”了声,道:“太多了。一听萧才人要被封为卿士,人人都妄图去蹭甜头。陛下若想治罪,大半个后宫可抄。”

  陆重霜沉思片刻,忽而起身,食指点了点桌面,冷声道:“把人偶留下,然后你带萧才人回宫去,严加看管。”

  “喏。”长庚俯身行礼,特意避着陆重霜的视线,克制不住内心惊异地稍稍一皱眉。

  待长庚离去,陆重霜抽过在场人员的名册,反复翻看,最终目光停在一个人的名字上。

  要说萧才人嫉妒文宣,在礼节上故意怠慢帝君,她信。

  但要说萧家带出来的仆役,教唆主子诅咒夏家捧着的帝君?她不信。

  如今萧家没了吴王陆怜清与九霄公子撑腰,全倚仗夏鸢顾念几代姻亲,在那儿赏饭吃呢。没了文宣这个帝君,这个姓萧的能在她身边讨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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