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全貌。
电梯里灯光强烈又刺眼,在祁先生的西服肩上打出一道光。
时音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正面的五官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男人年轻得像是席尙景的兄长一样。
时音看着她,手开始抖,祁先生的眼神比深谭还深,下巴线条更冷峻,是一只比席尙景还要老道成熟的狐狸。
他看着时音,努了努嘴,一个跟他儿子如出一辙的动作,提示了与她的所有过往,然后电梯门带着沉重的音合上,心口砸下一块巨石。
她全身颤栗。
时音的体温降至寒冰似的状态回到包厢,长辈已经走光,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席尙景。
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旁若无人地往杯子里倒酒。
“你父亲……”时音站在门口,声音颤着问道:“原本是不是姓祁?”
“没错,”他以无比平静的态度,反问她:“他叫祁隆,你有必要迫不及待地追出去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知道他的态度和情绪了,昨晚的温存又成了一个笑话。
时音用手指揪住门框:“所以,两年前你走,就是因为这个是不是……你查过我。”
时音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得用力,手抖的不行,腿也软的不行。
杯子内酒斟满,他拿起来,轻微摇晃。
沉默。
“因为!”他不说,时音就红着眼眶继续,把他走的原因以自己理解的方式残忍地讲出来,“因为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时音话讲到一半哽住,无法完整地说出来,她在原地不受控制地哭出来:“因为……”
……
“因为那天晚上你发现我不是第一次…”最后终于讲出来,整个人的自我保护都放弃了。
她沙哑着嗓音喊,“所以,当粟智告诉你的时候,你就确认,我早就已经是你爸的女人了,是不是!”
他手中的杯子停止摇晃,但他还是不讲话。
“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一直,一直都把我定义在那种不堪的人设里,那天晚上没有说出来,其实心里早就把我跟轻浮两个字连在一起,所以连问都不问我就走掉,即使是刚刚!在你吻我的时候,你脑子里放的也是我跟你爸曾经这样做过的画面是不是?”
席尙景仍旧低头不语。
时音压着嗓音,吼出来:“我问你是不是!”
一番声嘶力竭的质问后,席尙景慢悠悠地喝酒,时音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种冷暴力的态度,她扶着门框跑出去。
跑,跑走出观景楼,跑出马场,跑在冰凉的夜路上,跑走边哭,到最后停在一个路牌旁,蹲下来,用手背抵着嘴唇,越压抑,越汹涌。
后来哭得眼睛都肿了,她给时苒打一通电话,夜风刺痛肌肤,那端一声一声地嘟嘟响,时苒接起。
“苒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问,“为什么我前半生,不是活在被人欺骗里,就是活在被骗的道路上。”
“姐……”
时苒还没答话,手机被人从耳旁拿走。
时音哽咽着别过头,席尙景蹲在她的身旁,路灯在他的肩身打下一片阴影,他用拇指把她脸颊上的眼泪擦掉。
席尙景眼眶也很红,两人对视,在他正要开口之际被她打断。
时音鼻子一酸,眼泪又克制不住的淌下来,“席尙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再次以为你会好好爱我的时候,狠狠捅我一刀。”
席尙景听她说完,呼吸也不顺畅,良久,他真正说话的时候,嗓音也有一些哑了。
他说:“阿音,有些话,你不能全都说出来。这样的话,我想忘记都忘不掉了。”
时音听他说完,伤心与难过来得更凶,自己起身要走,被他拉着手腕停住。
两人的影子映在路灯下,他牵着她原地走回去,时音的眼泪还是在流,快流干了,但是他不替她擦,他就让她哭。
也不放手,一直牵着她走,牵在自己身后,只让她看着自己的背。
看着他的背,边走,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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