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让她丢了半条命,即便是后来恢复了,身子也孱弱无比,大不如前。
十五岁那年秦岫刚当上少主,母亲的一名侍君在她面前嚼舌根,欲挑拨她与秦岫的关系。她的阿姐知道后二话不说带人上门将那名侍君扔进了三十六阵,全程亲眼看着他被兽人蛊毒折磨致死,死后还被秦岫安上觊觎秘宝自食恶果死有余辜的罪名。
秦岫狠厉残暴的性子,多半都是因为她这个妹妹才变本加厉,后来人尽皆知。
秦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衫下摆,攥得手心都出了汗,她缓缓闭上眼,原本跪得挺直的上半身不由自主瘫软下来。
她把自己逼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连同她的阿姐。
直到彻底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足以让秦岫对她失望,对她心灰意冷。
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
与秦岫一同长大的过往,秦岫为她所做的一切,和与申越书相处的日子,一幕幕在她脑子里泾渭分明地回放。
一边是至亲。
一边是至爱。
明明已经逼自己做出了选择,为何还会这般心如刀割。
她以为自己足够狠心,原来只是高估。
原来当她真的选了别人,才知道最不能失去的究竟是谁。
“……阿姐!”
她的目光猝然清明过来,回过神忙不迭就要起身,奈何才迈出第一步腿便猛的一软,紧跟着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顾不得其他,连忙撑起身子重新站起,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走到门边,才刚伸出手,门却自己朝外大开,她的指尖堪堪停在半空,怔愣着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人。
……相顾无言。
隔着一条门槛,她立在门里,秦岫立在门外,面容隐在一片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她只能听见秦岫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响起:“想通了?”
“……阿姐……”
秦岫对她的神色视若无睹,玩味地笑了一声,道:“没关系。到了现在,想得通想不通,都没多大关系了。”
她的手动了一下,从腰间抽出来一个细长的东西,直接扔到秦徽脚边。
在看清那是什么后,秦徽突然心中没由来的发冷,惊愕过后,是一阵怅然和慌乱。
“你若决意如此,明日便拿着良宵来见我。我自会与母亲言明请示,由你来做少主。”
“……那你呢?”
“我?”闻言,阴影里的人发出一声略显突兀的笑,“与你无关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不留情,秦徽盯着脚下她带了几年都从未离身的良宵,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秦岫的眼。
阿姐……果然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门外的秦岫不知她心中所想,这一晚上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哪怕是这些天加起来,都没有让她这般感到疲累过。
她从申家出来,没先去处理身上的伤,而是先来找的秦徽,巴不得赶紧将这破事速战速决。此时心中大石落地,如释重负,没由来的一阵轻松,脸上以及心口的痛楚也清晰了不少。整个人疲惫不堪,只想回屋中好好睡一觉。
她往后退了一步,尽量避开光线充足的地方,以免秦徽看见她半边红肿明显与人打过的脸,申越清那厮下手极重,她主动上门,身上挂的彩受的伤倒比申越清还多。却并不觉得挫败,她下手越重,越说明自己的话都说到她心坎上了。
况她那怒气与力气都无比充足的临门一脚,足够让怒火中烧的申越清疼个十天半个月了。
“我没有同情过你,”见秦徽不动不语,她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叹息一声道:“也没有觉得你是咎由自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是你该承受的。”
“我总不能护你一辈子,”她抬头望了一下天,看见繁星高挂,点点星光映入眼底,仿佛银河,“这是你的命。阿徽,你只有接受了你的命,才能有推开它的资格。”
四周夜色遍布,寂静无声,她没由来的心中宁静,仰着头自顾自笑了一下,不同于方才的玩味讥诮,这笑极为平和,眼底的冷冽涩然也一扫而光,而她眉眼弯弯,眸光清澈无尘,像极了一个喜欢仰望星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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